从私塾先生到大学校长—《先生》图书 讲述南开先生张伯苓创建南开的动人历程
1875年7月6日,《纽约时报》刊登了一篇名为《令人恐怖的考试制度》的报道,其中描述了学生在私塾扯大嗓门叫喊着背诵课文的情境,并批评说“这种教育方式是填鸭式的”,“把人的知识来源限定在这些古代经典大师们的身上,是大清国教育制度最大的弊端”。
而张伯苓在严氏家塾讲授的却是数学、理化和英语。数学课上讲授的内容有几何、代数、三角,物理有力学、光学和电磁学,英语教材是《科学读者》(Scientific Readers)。一百多年前,在私塾教数理化是新闻,就像今天开培训班教《三字经》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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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伯苓倡导的新式教育以及师生关系,也同样无法让老先生们接受。因张伯苓引入西方的话剧,并与学生同台出演,被人批评为败坏“士林传统”,有悖“师道尊严”,师生同台成何体统。南开大学教授梁吉生曾在书中写道,这些人“散布流言飞语,咒骂张伯苓‘数典忘祖’,蔑弃圣道,不得好死”。
而张伯苓顶住舆论压力,坚持实行自己的新式教育理念。当时的张伯苓和学生一起踢足球,一起玩惠斯特(桥牌的前身),带学生到城外骑自行车。他教照相术——摄人魂魄。他把一根长鸡毛掸子架在两张木椅之上,让学生跳过去,还不断往椅子脚下垫书本,让鸡毛掸子越来越高。他让学生撑膝弓背,其他学生轮流从其背上跨过去,让有些人觉得有伤大雅。但这还不算,他还“反对学生早婚”,在塾馆开展哑铃、足球、角力、跳高、拳术、自行车等体育活动,在体育活动时师生都改穿短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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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适在论及这段历史时说:“这种师生间自由民主的共同教学和游戏,显露出年轻的张老师是中国现代教育的一位创造者。”
张伯苓能当中国现代教育的一位创造者,与他成长的时代环境以及他自己亲身接受的教育密不可分。张伯苓出生于19世纪末,那是一个中国志士仁人为求强国之道而兴办新学、革新教育的年代。张伯苓出生当年,即1876年,福建巡抚丁日昌创设福州电报学堂,天津机器局开办电器和水雷学堂;他5岁始受庭训、从父读书那年,伦敦传教会马根济在天津创设医学馆,为北洋医学堂的前身。1880年,李鸿章奏准创办天津水师学堂开学;次年,上海设立电报学堂,山西巡抚张之洞在太原创办令德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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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岁时,张伯苓考入天津北洋水师学堂。北洋水师学堂是中国近代最早的海军军官学校。据张锡祚所著《张伯苓先生传略》记载,“这个水师学堂,请的是洋教授,教的是新学,用的是洋文,念的是洋书,开洋船,使洋枪、洋炮。……先生……在校五年,学习驾驶,每次考试,都是第一。”
1901年,号称“天津商业八大家”之一的王奎章羡慕严馆有张伯苓这样的教师,也礼聘他教授自家学塾。此后,半天严馆,半天王馆,张伯苓在继续塾馆教学的同时,开始计划建立真正的现代学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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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办新学,张伯苓和严修一同东渡日本,考察教育,购买教具和教科书,还请了日本教师。在回国途中,两人商定,先半中学,再图扩充。回到天津,立即开办新学。校舍用严宅偏院,学堂用具由严家捐助,教学仪器由王家捐助,筹办费用两家分摊。出榜招生后,首批录取了梅贻琦、张彭春、喻传鉴等73名学生,于1904年10月16日正式开学,附设师范班。校名初为“天津私立中学堂”,后改为“私立敬业中学堂”,张伯苓任校长。后来,他把郑菊如捐助的15亩坟地置换为天津城西南一块地广人稀、适合建校的洼地。因其地名为“南开洼”,校名遂改为“南开中学堂”,再改为“南开学校。“南开”之名由此确立。
从1904年10月16日这一天起,直到他生命的终点,张伯苓所思所虑、所为所愿,再也没有离开过南开,没有离开过中国现代教育事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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